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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97 美人,抛给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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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雪夜澜望着她跑得像小兔子的背影,每一根眼睫毛仿佛都染上了笑意,侧倚在栏杆边随手折了枝盆栽里的石榴花,在指尖轻捻,是极放松的样子。

  台上的生旦,唱词宛转悦耳,那些看客连连叫好,扔花扔钱,雪夜澜拂了拂袖子,玄武大陆的气象倒是比灵域得多。

  “二位爷您先坐着,小的去叫茶。”

  雪夜偏头看见了不远处的那两个人,看着豪气阴险。

  这两个就是青州粮商会的,其中三十几岁看起来比较嚣张的那个就是严亭。

  “好,好....”下面换折,鼓声敲得盈耳,雪夜澜继续看戏。

  那两个人也起身喝彩,都丢了些铜钱下去。

  雪夜澜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茶,听到他们对话。

  “严爷,这两天将军那边催的紧,我手头紧,交不出多少银,可不想被丢进芜镇里,你要帮帮我。”

  严亭随手摸出一沓银票,那中年男人宝贝的跟***似的,舔着唇,站起来去抢。

  严亭手里的折扇抵在他喉咙前,收好票子,仿佛牢牢攥住了中年男子的命,阴险道:“我帮了你的忙,拿什么感谢我。”

  那人咬了咬牙道:“我手里的米仓都给你。”

  严亭似乎对他的话不满意,“我即将得到宣家的产业,要你那点米仓干甚么。”

  那人脸都黄了,眼里都是妥协,“严爷想要什么。”

  严亭手中的折扇一紧,毫不客气的把他抵回原位,“石爷,我要你一半的粮道,如何。”

  石桂眼睁的像铜铃,嘴皮都没了血色,石家粮道就是一个镇屯,严亭要一半会伤了他石家产业的根基。

  严亭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,只能怪他倒霉,家产太大,近两年收成不好,最近云耀那边挑衅军粮不能少,三司和会长的孝敬照给,一分不少,一时手头紧俏。

  他不是傻的,回去卖几片地也比答应他的要求好。

  战战兢兢的,“祖业我不能交给你,孝敬的事我再想办法。”

  严亭道:“雪三爷你惹得起吗?”

  石爷眼色有些狼狈,严亭这个阴险小人真拍上雪三爷的马屁了,他们商会会员都知道雪三爷水深,一般不敢挑衅。

  严亭自从和金丹盈勾搭上后,混的是风声水起,原来就是个小米商,到如今势力圈上半个青州,基本和商政两界的大佬有些交情。

  石爷后悔了,他今天就不该来的,看这情况是被拴着了。

  他把钱塞进石桂怀里,脸上挂着一丝阴鸷的笑:“去准备办理交地契。”

  石桂石化了,他摇着扇子就走。

  “等等,严爷既然连我半个粮道都要收,不妨再拿出些银子,我好应付今晚要来戏楼的钦差。”

  严亭头也不回像是撒纸钱,“赏你,今晚我也要来赴宴。”

  石桂屈辱的捡起,眼色气得绯红,他的产业就是毁了也不会给他,严亭你等着。

  刘涟这次来和钱粮有关,布政使请了商会打幌子,雪三爷派了几个重要的会员去。

  雪夜澜看他蹲在地下捡钱的背影,眸中看不出情绪。

  后院,连接酒楼,凤玖夕转了几个弯,跑到了道具室里,有一间隐秘的暗室里她发现那些兵器都是开过刃的。

  蹲下,敲了敲地板,下面是空的,她找了好一会儿才从一个空衣柜里遣下去。

  里面堆放着大量的珠宝,还有金银像是个私库,有些珠花上面还刻着彼岸花的花纹,她轻步走了几圈,听到上面的脚步声,还有花旦唱曲的声音。

  这里够宽,连接了上面的戏台。

  “快把东西搬进来。”

  有人,她贴着墙躲到一边。

  “快快...”有人从里面抬了东西进来。

  她眼眸一暗,是兵器。

  “今晚他们若是不识相,有雪三爷帮忙,必叫他们有来无回。”

  这次多半是鸿门宴。

  她看到雪三爷走到那些珠宝箱子边。

  “这些东西你可要看仔细了。”

  “是,三爷。”另一个人唯唯喏喏的。

  凤玖夕等他们走后,才悄悄出来,脚上的血都凉了。

  回到道具室,就被一个画着油彩的角儿拦住。

  丢了一包戏服给她。

  “磨磨蹭蹭的,快换好衣服上场。”

  然后就被强行按在坐位上,化好油彩。

  她害怕极了,想来如果说不是来唱戏的,更容易让人怀疑,跟着一群角儿上场。

  台子上,灯光葳蕤。

  她穿着华丽的戏服,望向廊芜,他应该认不出自己吧。

  然后她手里被莫名其妙的塞了一个绣球。

  花旦唱道:“小姐请看,那一个个来的都是貌美少年郎。”

  凤玖夕往台子底下看了一眼,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啊。

  她便是涂了油彩,那双桃花眸也波光摄人。

  台下起哄:“美人,抛给我,哥哥给你幸福。”

  脚下丢满了鲜花钱币。

  花旦愣愣的看着她。

  用眼神示意她唱词。

  该怎么办。

  她无意中瞟向楼上,正对上李澜把着石榴花轻嗅,那欲说还休的潋滟眸光。

  他还把花放到唇上,似亲非亲的,像是在撩她。

  幸亏涂了油彩看不出她脸红了。

  收心,面对着台子下面如狼似虎的一群男人。

  抱着绣球甩了甩水袖,吊着嗓子唱道:“奴家呀,意中人他还没来哩...”

  花旦收起袖子,这不对啊。

  “小姐,你的意中人他金榜题名,在这里哩,请看。”

  接着台子上窜出来一个红衣。

  凤玖夕水袖娇弱的遮住唇,像个戏精一样,后退几步,“不,他不是,奴家的意中人他遥在天外,不可求思。”

  台子上的人都有些慌了。

  “好...”

  台下一片喝彩。

  更多的鲜花扔向她。

  红衣角唱:“莺莺,你不记得小生,也曾海誓山盟不相弃。”

  凤玖夕别过脸愤而摔下绣球,“竖子胡吣,奴家曾与他姻缘树下结红束,一生一世一双人,非你这轻薄浪子耶。”

  这越演越奇怪。

  地下喝彩倒是越来越亮。

  “那小娘子说说,你那意中人何许人也。”红角唱道。

  楼上飞下一枝花,端端插到凤玖夕发冠上。

  凤玖夕瞟了李澜一眼。

  回唱,“他...他不可说....”

  最后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唱完的。

  掌声异常激烈,有人都要冲上台子去追她。